记者 赵文/文张磊/图
工作中，只要服刑人员病情需要，无论半夜还是在休假，他立马回到岗位上；生活中，他洗衣、做饭样样在行，但却常常在陪伴妻儿时临时“开溜”——这就是金堂监狱二监区住院部主任、主治医师赵国文。
作为一名警察医生，赵国文的病人大部分是艾滋病服刑人员。6月23日，记者走进金堂监狱二监区住院部，了解赵国文工作中的酸甜苦辣。
保密 只有妻子知道他的工作
2015年8月，40岁的赵国文从位于金堂监狱的四川省监狱管理局中心医院内科调到金堂监狱二监区住院部担任主任、主治医师。和监狱其它监区不同，二监区关押着400余名艾滋病服刑人员。对此，赵国文有着很深的感触，“在其它地方给病人看病治疗，就是单纯的看病治疗，但在二监区不一样，我们还得了解服刑人员的心理，常常需要给他们做一些心理疏导工作。”
到二监区住院部工作快两年时间了，赵国文的家中，除妻子以外，家人、朋友、同学都不知道赵国文现在在艾滋病监区工作。“父母知道了，难免多想和担心。”赵国文说，在艾滋病监区工作，存在职业暴露的风险，此前也有民警和医护人员在工作中遇到职业暴露，所幸干预及时，最终化险为夷。但为了不让父母和朋友担心，赵国文最终还是选择保密。
虽然存在职业暴露的危险，但医院的防护服，赵国文却没有因为给服刑人员治病穿过。“要穿上全套的防护服，得三四分钟。抢救病人时间最紧迫，来不及穿。”赵国文告诉记者，此外，为了取得服刑人员的信任、减少抵触情绪，他们平常也只戴手套和口罩。
忙碌 治病还得“治心”
8时30分，赵国文到了住院部，戴上手套和口罩，开始一天的查房工作。“这几天感觉怎么样？吃饭如何？走路又怎么样？”在203病房，赵国文一边给服刑人员李强做检查，一边向他了解病情。
一圈走下来，已是上午10点多。下楼后，赵国文到医生值班室查看医嘱和病历。随后，他坐进了门诊室，开始给服刑人员们看病。“最多的时候，一天要看六七十个门诊。”赵国文说，给服刑人员看病，首先要甄别他们所描述的病情，其次还常常需要担任“心理咨询师”的角色。
“有的服刑人员描述病情时撒谎，夸大其词，比如，他可能只有一点咳嗽，他会给你说已经咳嗽了两个月。”面对这样的情况，赵国文通过多年的经验结合检查结果进行判断。“因为身患疾病又面临较长的刑期，部分服刑人员情绪波动较大，尤其是得不到家人的关心后，个别服刑人员会出现绝望情绪。”赵国文告诉记者，在二监区工作期间，他遇到过采取各种方式抗拒治疗的服刑人员，输液时拔掉针管的、拒绝治疗的、绝食的都有。而遇到这些情况，赵国文只能一遍一遍耐心给服刑人员讲道理，做心理疏导，甚至请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来干预。“通过这样的聊天、劝慰，部分服刑人员还是愿意接收治疗。但有个别服刑人员仍然抗拒治疗，我们也不能放弃，只能暂时固定住他们，然后再进行治疗。”赵国文说。
除了二监区住院部的工作外，赵国文还得为四川省监狱中心医院内科的病人进行胃镜检查。6月，虽然还不是盛夏，赵国文却因常常在二监区、监区住院部、中心医院之间来回奔波，皮肤已经晒伤了。对赵国文来说，加班是常事，半夜临时有病人急诊也是常事,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工作上有需要，赵国文从不缺席。
感动 正能量让他选择坚守
“谢谢赵医生和医院其他医生护士，是你们救了我的命！”这句话，是一名服刑人员写给赵国文的信。
2016年，这名服刑人员从某监狱转到金堂监狱来。“经过检查，他当时是肝硬化、肝腹水，还有消化道出血，病情已经很危重了。”赵国文为这名服刑人员进行了手术治疗。经过两个月的治疗，服刑人员的病情稳定并好转，并回到原监区服刑。
同样，服刑人员张立刚也对赵国文充满了感激。2016年1月14日凌晨2点多，张立刚突然消化道出血。病情发生后，值班民警和同监舍服刑人员将他送到医院。值班医生在对张立刚进行初步治疗后，立刻打电话通知赵国文。接到电话，赵国文来不及梳洗，匆匆赶到医院，为张立刚继续治疗。因为担心病情反复，赵国文守了张立刚一个通宵。一周后，张立刚满刑出狱，但为了确保安全，赵国文和护士带着急救箱，跟民警一起将张立刚安全送回家乡。
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止一次，这样的感谢信赵国文也不止收到一封。“正是这些正能量和同样坚守在这条战线上的同事，让我选择留下。”赵国文曾多次拒绝同学、朋友到其他医院工作的邀请，选择继续留在金堂监狱，做一名警察医生。
“开溜” 妻子生产当夜他却离开
仅有的休息时间，赵国文全部用在家人身上。做饭、洗衣服、陪孩子玩耍，赵国文样样在行。但由于工作原因，赵国文却常常在陪伴家人时半途“开溜”。
今年5月，赵国文的妻子住进了医院，当晚9时，妻子顺利生下第二个孩子。凌晨1时，赵国文的电话响了：监狱一名服刑人员突然昏迷，需要赶紧治疗。病房外，赵国文接完电话悄悄离开了。凌晨4时，治疗结束，赵国文又偷偷回到妻子的病房里。到早上9时，他又被“召唤”回了监区。明明请好了陪护假，但赵国文却天天回单位处理工作，惹得岳母不高兴了。“岳母嘴上没有说什么，但那几天给我的脸色不是很好。”赵国文笑呵呵地说。
让赵国文感到欣慰的是，同样作为警察医生的妻子特别理解和支持他的工作。
在8岁儿子的眼里，老爸赵国文也常常半途“开溜”。6月初的周末，赵国文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带儿子去游泳。“答应他很久了，但一直没时间。去的路上，儿子高兴得很。”结果，赵国文又一次“开溜”了。儿子刚下水，“不识趣”的电话又响了。一看是科室的电话，赵国文知道这次的亲子游估计是要作废。接完电话，赵国文把儿子从水里“捞”起来，换好衣服，送孩子回家后又回到了工作岗位上。而这样的事，时常发生。“路上都不和我说话了，嘴巴一直撅着。”说起家人，赵国文满满歉意。
（文中服刑人员均系化名） | 
